陆彧程没说话，只是让一旁站着的下属将照片丢进房间地上。

看着那些散落下来的照片，顾苒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弯腰去捡。

可是形势容不得她过多的看重所谓自尊心，她没有丝毫迟疑起身，光着脚踩在冰凉地板上，弯下腰将那些散落的照片捡起来。

手碰到第一张照片，顾苒惊了下，忙伸手去捡起第二张，第三张……

直到所有照片都捡完，顾苒身躯止不住的轻颤，她抬起头朝铁栅栏外的陆彧程看去，声音微颤：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为什么会有两个顾苒，为什么照片里的顾苒，最后死掉了？”

陆彧程坐在椅子上，左腿搭在右腿上，居高临下俯视着顾苒，“你是个聪明人，我以为你看到照片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看来，你也不过如此。”

“这照片里的人，是顾苒也不是顾苒。确切的说，是为了保护你这个真正的顾苒，从我的人里挑选出来的一个跟你相差无几的人，让她易容成你的样子，代替你去四季酒店，去见本该是你见的人。”

点了支烟，陆彧程抽了几口，烟雾缭绕，“对方已经知道事情败露，怕你出卖他，所以在酒店里对冒充你的人下了死手。”

陆彧程看了脸色苍白的顾苒，“从此以后，世上再无顾苒。”

听到这里，顾苒再也撑不住，身体一软跌坐在地板上。

手里照片也唰唰落下，散落得到处都是。

陆彧程看着顾苒，抽着烟开口：“我留住了你一条命，你应该可以知道，你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，究竟是谁了。”

陆彧程要抖落烟灰，一旁的下属忙蹲下身来，将手伸出来。

陆彧程看都未看一眼，直接将烟灰都落在那人手心里。

嘴里叼着烟，陆彧程眼不离心理防线已经崩塌的顾苒，“你自己好好想清楚，是跟我合作，还是我放你自由，送你狼入虎口？”

“我不喜欢不配合的人，我给过你多次机会，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顾苒不傻啊，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，事情败露，幕后人居然要杀了她！

这让她怎么不寒心？亏得她为了保护他还特意隐瞒陆彧程，甚至是被陆彧程囚禁在这里。真是可笑，这就是对她忠诚的报复？

既然他们不仁义，那也就别怪她不道德！

想明白后，顾苒抬起头看向陆彧程，“关于幕后人身份，我确确实实不是很清楚。但是有一点，我觉得或许对你有用。”

顾苒站起身来，踩在那些照片上，“与其费力去查幕后人却查不到，你们不如去查查谢老的几个弟子，我很清楚幕后人跟谢老的几个弟子关系匪浅。”

“不。”顾苒微微眯起眼来，然后很肯定地说：“就是谢老的弟子之一。”

不等陆彧程发出质疑，顾苒解释道：“我扮演谢老关门弟子的身份，当然是有做过功课的。那能证明是谢老关门弟子的相关资料，只有谢老的弟子才能知道。”

“所以，幕后人一定是谢老的弟子之一。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让我假冒谢老的关门弟子，也即是他们唯一的小师妹。但我能从幕后人那里感受得到，他对于这个唯一的小师妹，是非常的不喜欢，也不信服她的能力。”

“对了。”顾苒看了陆彧程，并未隐瞒，“谢老关门弟子并非就是sn。”

不是顾苒故意挑拨离间，而是她从幕后人那里得到的资料就是这样，“宋念的话是骗人。确切的说，她是故意诓我的，故意让我露出马脚自乱阵脚。”

事情的走向也正如宋念预想的那样，她输在了自己的准备不充足上。

该说的都说了，顾苒看着陆彧程，也没提放她自由之类的话。

她现在很清楚意识到，比起陆彧程放她自由，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。

要等到幕后人身份确定，幕后人被法律制裁，她才能从这里离开。

“谢谢配合。”陆彧程站起身来，将烟蒂丢在地上，抬脚摁灭，然后他看了顾苒一眼：“我的人会放你自由，送你离开陆氏庄园。”

“不！”顾苒想都没想直接拒绝，她看向陆彧程，“我就在这里，我待在这里。等到你们锁定幕后人身份，等到他被绳之以法，你再放我自由。”

陆彧程没有看顾苒，而是背对着她，手抄兜，声音没有感情：“你确定？”

顾苒点头如蒜，“我确定肯定！”

“行，我成全你。”丢下这话，陆彧程便离开了。

从地牢出来，看着外面星辰璀璨的星空，陆彧程眼里划过一抹轻讽：“原以为是是个聪明的，到头来还是个蠢不自知的。”

陷入夜晚沉睡里的京城，迎来了一场大雨。

雨水冲刷着潜伏在暗夜里的脏污，让一切变得干净如初。

雨一直持续下着，一直到天明也没消停，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大雨滂沱的世界里。闷热难耐的天，也随着大雨的降临变得凉爽无比。

一觉睡到天亮，化身奶爸的傅隽聿早早就起床，龙凤胎的起床重任还压在肩上，他可是怠慢不得，疏忽不得啊。

当他出现在龙凤胎房间时，龙凤胎还在睡，可香可沉了。

来到床前，弯腰看着睡梦中的宋岁岁。